1906  — 1934

史文明

Mrs. Elisabeth Alden Scott Stam

內地會美國女宣教士。先後在安徽潁州、潁上和旌德宣教,最後被害於安徽廟首,年僅28歲。

師達能師母——史文明女士(Mrs. Elisabeth Alden Scott Stam)於1906年2月22日出生於密西根州奧汴鎮(Albion, Michigan)的一個敬虔基督徒之家。其先祖是乘“五月花號”來美洲的清教徒,父親史蓋臣(Charles E. Scott D.D.)是神學博士、教授,後來蒙召到奧汴鎮牧養教會。史文明是長女,出生時父母受長老會差派到中國從事宣教和神學教育工作。因此,父母帶著初生的她前往山東青島,開始了長達數十年之久的宣教生涯。

史文明在中國長大,她的兩個妹妹和兩個弟弟都生於中國,長於中國。他們自幼在父母的培養和教導下,飽受基督教信仰生活的熏陶,身心靈都健康地成長。父母親的言傳身教,為他們打下了堅實的信仰基礎。年齡稍長後,他們亦先後到河北通州專為外國人開設的學校讀書。

1923年,史蓋臣夫婦偕家返美述職,並乘此機會帶領孩子們分別到埃及、耶路撒冷、希臘、意大利、瑞士、法國和英國等地考察游歷。1924年,史文明入讀賓夕法尼亞州的威爾遜學院(Wilson College)。她富有文學天賦,尤擅詩作,曾擔任學校文學社社長及文學報社的副編輯。她學習優秀,亦有敬虔的信仰生活,熱心投身於學生志愿海外宣教運動。最後她以優異成績畢業。

早在大學求學時,史文明就有志於回到中國去作宣教士。她曾如此向神禱告說:“如果是袮的旨意,求袮讓我沒有任何攔阻地回到中國作宣教士”(黃錫培著,《捨己的愛》,第445頁)。1925年,她有機會去英國參加凱錫克奮興大會(Keswick Convention)。會上,腓立比書1章21節“因我活著就是基督,我死了就有益處”這句話進入她的內心深處,深深觸動了她。故此,大學畢業後,她隨即進入芝加哥慕迪聖經學院深造,為宣教作準備。在慕迪校園里,每周一晚上在裴忠謙牧師(Rev. Isaac Page)家里有一個祈禱會。裴牧師是神學博士,曾作為內地會宣教士在中國宣教十多年。就在這個禱告會里,史文明認識了晚她一年入學的師達能,共同的心愿與志向使他們成為好朋友,並且在彼此的禱告中把他們的未來仰望交托給主。不久,史文明加入中國內地會,並作為內地會二百個宣教勇士(The Two Hundred)之一,奉派到她心儀已久的中國宣教。

1931年11月4日,史文明抵達上海。同年6月,她在揚州語言學校完成初級語言課程,隨即被派到安徽省穎州(今阜陽市)福音站工作。9月至11月間,她先後參加了在蕪湖舉行的宣教士退修會;在太和舉行的福音聚會,以及在穎州舉行的宣教年會。看到中國信徒從各村鎮趕來聚會,看到有那麼多的信徒受洗,她心里感到無比的快慰。

1932年秋,史文明的父母史蓋臣夫婦從美國述職回來,約她去上海會面。期間她的扁桃腺發炎,只好留醫治療。待康復後,剛好是其男友師達能抵達上海的日子(10月12日)。由於當時內地會規定宣教士到中國一年之後才可以結婚,於是,他們就借此機會在上海正式訂婚。隨後她就告別未婚夫,和道清潔(Miss Katie H. Dodd)姑娘一起,在穎州宣教站負責人柏康爾夫婦(Mr. & Mrs. Carl J. Glittenberg)的陪同下,前往穎州東南部的穎上福音站。她們先到穎州小住幾日,熟悉環境,然後一起乘坐人力車去穎上。據她寫給弟弟的信中得知,沿途各地衛生情況極差,吃飯時蒼蠅滿天飛;夜晚睡覺時,老鼠多得令她們不能入睡。但到了穎上後,看到教會里從早到晚擠滿了人,許多婦女兒童都希望能夠得到福音的教導,她們就很興奮。在史文明寫給未婚夫師達能的信中,表達出自己急切地心情:“達能,我們來到後,許多人湧到禮拜堂。整座禮拜堂、院子和我們的房間,都擠滿了人。除了婦女、學生、兒童,還有許多少女。清潔和我一面派單張,一面練習中國話,女傳道則口若懸河,吸引不少民眾。我算過,每批大約有50至60人,走了一批又來一批,我們邀請他們都回來參加主日崇拜。多麼渴望早日與這些讀過書的女孩子舉辦查經班,和這些婦孺一起聚會!”(同上,第439頁)

正當史文明漸漸進入角色之時,安徽境內卻變得越來越不安全。1932年5月12日,在正陽關(今正陽)宣教的伏格思牧師(Rev. Henry S. Ferguson)被紅軍擄去,下落不明。11月11日,柏師母(Mrs. Glittenberg)帶著身患痢疾的兩歲女兒露易絲(Lois)乘坐汽車趕往懷遠醫院看病途中,遭到一股軍人攔劫,以致耽擱一天,女兒因此貽誤而病逝。12月11日下午2時,突然有一隊士兵闖入宣教士住宅和女子學校,要強行駐防。當時柏康爾教士和教會牧師都已出外不在,關鍵時刻,史文明挺身出面勸阻,但仍無法阻擋他們。後來,教會的何傳道(Mr. Ho)找到他們的司令官,與之交涉。幸好這位司令官明理友善,下令叫士兵們離開,才得化險為夷。

1933年3月25日,其未婚夫師達能通過語言學校考試,行將奉派到宣教站工作。9月,史文明到山東濟南其父母工作的長老會宣教站,籌備婚禮。10月25日,在二百多位賓客,以及一百四十多位中國信徒的祝福聲中,她和師達能正式結為夫婦。婚後,他們前往史文明童年生長的地方青島享受為期兩周的蜜月生活。

11月下旬,夫婦二人回到安徽舒城繼續宣教工作,同時為下一年遷往旌德做準備。 旌德宣教站成立於1929年,當時由任明光夫婦(Mr. & Mrs. Samuel Warren)在那裡負責。他們將於1934年夏返國述職,故請師達能牧師夫婦來接替他們的工作。

1934年2月,師達能夫婦先到旌德考察環境。任明光帶他們訪問旌德一帶的福音站,認識當地的教會同工和信徒。白天,他們到附近鄉村佈道;晚上跟任明光外出主領聚會。那一帶多山,老百姓的生活十分窮苦。他們一方面體會到在那里傳福音之不易,一方面也以傳福音為樂。

在他們快要搬往旌德之前,史文明的產期臨近,只好留在舒城待產。9月11日,他們的女兒愛連(Helen Priscilla Stam)在蕪湖醫院出生。因史文明是剖腹生產的,產後需要調養恢復身體,故延至11月下旬,師達能夫婦才帶著新生嬰兒愛連遷到旌德縣。緊接著,史文明忙著布置新家,照顧愛連。師達能開始計劃宣教站事工,探訪信徒,還特別約羅傳道於12月7日來廟首相會,商討羅傳道搬家來廟首等事宜。稍事安頓後,師達能又特地去拜會了彭縣長(Mr. Peng),縣長向他保證他一家人的安全。

未料,12月6日早晨,史文明起床後,正在給愛連洗澡。忽然槍聲四起,未幾,紅軍已湧入城內。有信徒來報,紅軍已將城包圍,如今正在逐戶搜查,街上一片混亂。史文明迅速用厚衣服將嬰兒包裹,並把兩張五元鈔票用別針別於衣內,還為嬰兒備了些食品,以防不測;師牧師則帶領家人與僕人一同跪下禱告仰望主。頃刻間紅軍進門,師達能夫婦以禮相待,並且把一切財物都給他們,但紅軍還是要把夫婦倆和嬰兒一起帶走。當僕人欲跟隨同去時,紅軍以槍阻止。

在紅軍的總部,師達能被命令寫信到上海內地會總部,全文如下:

“致上海內地會親愛的弟兄們:

今天在旌德縣,我的妻子、嬰兒和我已落在共產黨的手上,他們要求二萬元贖金來贖我們。他們已拿去了我們一切所有的,但感謝神,我們心中有平安,並為今晚有一頓飯而感謝讚美主。求神給你們智慧,懂得如何處理,也賜給我們勇氣和平安。衪無所不能,尤其在這一刻,衪是奇妙的恩友。

今早事情發生得太快,傳了許久的謠言,終於演變成為令人擔心的事實。不過兩三個小時紅軍便佔領全城。根本沒有時間準備,一切已太遲了。

求神賜福及指引你們,至於我們,無論是生、是死,都願神得榮耀。

主內師達能手書 1934年12月6日安徽旌德”(同上,第421-422頁)

12月7日晨,紅軍押著大批俘虜和物資,向廟首進軍。師達能懷抱著愛連,史文明尚有馬可騎。到廟首後,他們被單獨囚禁在郵政局裡。局長與師牧師曾有一面之緣,見狀拿些水果給他們吃。師達能則趁機寫下數行短柬,請其代寄。三日後,局長見到羅傳道,遂把信轉交給他。

是日夜晚,紅軍將他們解往一處深宅,關入一間房內,讓母女倆睡在床上,卻把師達能綁在床腳,整夜站著,房門外有哨兵看守,如此捱過一夜。次日上午,一隊士兵湧入,粗暴地將夫婦倆推出門外。他們被押往村外的一座小山丘,沿途街道兩旁但見人山人海,群眾的冷嘲熱諷、怒吼謾罵聲不絕於耳。但師達能夫婦內心平靜安穩,迎著朝陽,如同跟隨著主耶穌的腳蹤,一步一步地走上鷹山(Eagle Hill),最後雙雙引頸就戮,凱旋榮歸天家。當時,師達能牧師年僅27歲;史文明28歲。

當師達能夫婦被押往刑場行刑時,他們那剛剛出生兩個多月的女兒愛連(Helen Priscilla Stam)被丟在床上,無人照料有36個小時之久,但在神的奇妙護佑下,竟被人發現並拯救出來。

原來師牧師到達旌德縣之後不久,即與羅傳道(Evangelist C. K. Lo)約好,於12月7日在廟首相會,一起出去傳福音。12月6日(星期四)晚上,羅傳道偕家抵達廟首,住在信徒王太太(Mrs. Wang)家,卻不知當日在旌德所發生的事。次日,紅軍突然襲占廟首,羅傳道也遭逮捕。虧得當地張秀軒先生(Mr. Chang Hsiu-sheng)認識他,證明他是好人,紅軍才釋放了他。於是他全家連夜出逃,星期六整日藏匿於附近山上。

星期日下午,紅軍撤離後,羅傳道一家回到廟首,才聽說師牧師夫婦於前日上午遇害的消息,隨即打聽嬰兒的下落。但人們多怕事躲閃,不敢多言。幾經周折,羅傳道才找到關押師牧師一家的大房子。但見屋內外一片凌亂,進屋後,忽聞嬰兒微弱的哭聲,循聲找去,終發現躺在木床上的小愛連。只見她裹在一件連帽的羊毛西式嬰兒套裝,內藏幾塊尿布,和兩張用別針別在外套里面的五元鈔票。旁邊木桌上還有一些剩余的奶粉、白糖和餅乾。羅傳道急忙抱起嬰兒,直奔王太太家,把嬰兒交給自己的太太照顧,然後同王太太和她兒子,急奔鎮外鷹山師達能夫婦殉道處,尋得他們的屍體。王太太和她兒子找來兩副木棺,又和羅傳道一起用白布把屍體包裹起來,放入木棺裡。當時有許多村民在現場圍觀,當把木棺蓋好後,羅傳道做了禱告,接著就對民眾說:

“你們見到現今這個情景,對我們的朋友遇害會感到可惜。但你們當知道,他們是神的兒女,他們的靈魂已安息在天父懷中。他們是為著你們,才來到中國,才來到廟首,要把神的大愛、主耶穌的救恩告訴你們,使你們信耶穌得永生。你們已經聽了所傳的福音,眼見他們的犧牲,那就是真憑實據了。不要忘記他們所講的,要悔改,信福音!”(同上,第434頁)

簡單料理完後事,羅傳道立即偕全家帶著愛連北上。他們用擔竿挑著裝有兩個嬰兒的籮筐——一頭是小愛連,一頭是羅傳道兩歲大的兒子——趕路,經涇縣到宣城,沿途找年輕健康的乳母給愛連喂奶,同時,羅師母也用史文明留下的十元錢給愛連買奶粉吃。12月14日到達宣城後,當地的白安基教士(George A. Birch)立刻陪同他們一起乘火車到蕪湖。最後把小愛連和廟首郵政局長轉交的師達能遺信一併交給內地會安徽監督韓粹中牧師(Rev. William J. Hanna)。遺書內容讀來感人至深:

“致上海內地會親愛的弟兄們:

昨天一些共產黨人經過旌德時把我們擄到這裡來。我曾經要求他們讓我的妻子和女兒帶一封信從旌德到你們那裡去,他們不肯。所以我們今天一起來到廟首,途中有段路他們容許我的妻子以馬代步。

他們要求二萬元贖金才可以釋放我們,我們直截了當的告訴他們,不會有人付這筆錢的。因此他們便把救災的款項、我們身上的錢,和一切的財物,全都拿去了。

願神在你們所做的一切事上賜給你們智慧,並用衪的恩典來扶持我們,能以不屈不撓的勇氣站穩。衪是全能的神!

主內師達能手書 1934年12月7日寫於廟首”(同上,第435頁)

從遺書內容,我們可以強烈地感受到師達能牧師對神的忠貞與信靠,以及面臨危險和死亡時的鎮定與從容。韓粹中牧師強忍悲痛,急忙找來美以美會醫療宣教士包讓醫生(Dr. Robert E. Brown),仔細為小愛連檢查身體,當證實一切正常後,眾人才如釋重負,皆稱她為“神蹟嬰兒”(Miracle Baby)。隨後,韓牧師委托護士吳寶和姑娘(Miss Laura M. Woosley)照顧並護送她到山東濟南市,親手交給她外祖父母史蓋臣夫婦撫養。

史蓋臣夫婦當時在濟南宣教,他們先是從上海內地會發來的電報中獲悉女兒及女婿被紅軍擄走的消息,立即寫信給師達能在美國的雙親說:

“如果神的旨意是要他們仍活在世上,請切切為他們的釋放代禱。……達能和文明愛主耶穌基督,他們懷著愛人靈魂、領人歸主的心,容光煥發的利用每一個機會傳福音,他們滿有屬天的盼望。因此,無論他們是忍受酷刑,或是遭遇任何傷害,都絕不會否認主的,他們是基督耶穌的精兵。”(同上,第443頁)

其後不久,當他們聽到女兒和女婿已經為主殉道的消息後,史蓋臣仍充滿信心地說道:

“他們絕不是徒然死了,殉道者的血仍然是教會的種子。由於他們對主的委身,我彷彿聽到了我們可愛的孩子正在父神面前讚美主,因為衪看他們是配為主基督的名受害。”(同上,第443頁)

師達能的父親也回電回給內地會總部,表達他對孩子們的弔慰:

“似乎是很大的犧牲,但還比不上神將衪獨生愛子賜給我們的恩典來得大。我們堅信羅馬書8章28節:‘我們曉得萬事都互相效力,叫愛神的人得益處,就是按衪旨意被召的人。 ……誰可比得上這樣的榮耀呢?我們心愛的孩子,達能和文明已經去了主那裡。他們愛衪、事奉衪,如今更靠近衪了!”(同上,第443-444頁)

慘劇發生後,中外人士皆為震驚。安徽省省長親自下令,重殮殉道者,以軍車裝載他們的靈柩,由官兵直接護送到蕪湖。1935年1月2日,在蕪湖為師達能夫婦舉行了隆重的追悼會和安葬禮。中外人士,包括中國政府、美國領事館和其他領事館等官方代表,以及中外基督教機構的代表擠滿了蕪湖醫院的禮堂。追悼會後,他們被安葬在蕪湖的外國人墓園。這樣,師達能牧師和師史文明師母,成為中國內地會第73和74位獻身於中國的殉道士。

在師達能夫婦合葬的墓碑上,中間鐫刻著一個十字架。在十字架之下刻寫著:“1934年12月8日在安徽省之廟首”;十字架左邊旁刻著:“師達能(JOHN CORNELIUS STAM),1907年1月18日。無論是生,是死,總叫基督在我身上照常顯大”(腓立比書一章二十節);十字架右邊刻著“師史文明(ELISABETH SCOTT STAM)),他的妻子,1906年2月22日。因我活著就是基督,我死了就有益處”(腓立比書一章二十一節)墓碑的基石上還刻寫著:“你務要至死忠心,我就賜給你那生命的冠冕”(啟示錄二章十節)。

聖經說:“一粒麥子不落在地裡死了,仍舊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結出許多子粒來”(約翰福音12章24節)。當師達能夫婦遇害的消息公佈後,來自中外各地的唁電唁信如雪片般地飛到上海內地會總部,僅抄錄幾段如下:

“倘若死亡比活著更能有效的事奉神,我們也願意照著去行。”

“我們誠懇地禱告,但願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為了靈魂得救和神的榮耀。倘若能令更多靈魂歸主的話,或是為了激勵更多可愛的青年基督徒,畢生委身事奉主。那麼,我們是何等甘心地去經歷這場痛苦的體驗!”

“我們的兒女在失喪的靈魂中為主工作,這是何等的光榮!當中的兩個孩子,還奪得了殉道者的冠冕,這是何等的榮上加榮呢!”(同上,第444頁)。

師達能夫婦的殉難,震撼了整個歐美世界,除吊唁信件和宣教奉獻金如潮湧至外,還有不少人捐錢捐物給小愛連,甚至有不少基督徒家庭願意認養她。更為令人驚訝的是,志愿獻身前往中國的宣教士不減反增。慕迪聖經學院有700位同學,威爾遜學院有二百多位同學,皆立志奉獻給主,至死忠心不移。

一位英國青年基督徒讀過戴存義師母所著《慷慨成仁——師達能夫婦傳》一書後寫道:

“我相信任何人讀完這本書,都無法不受感動,因這真像使徒行傳的另一章!……在宣教士的名譽榜上,也許沒有比得上這對夫婦的。他們如此的獻身,僅僅過了非常短暫的婚姻生活,便蒙召付上了最高的代價!我深信,這書在各處發出的馨香,是復活的主從天上所賜的福氣”(同上,第445頁)。

一位寄自山東青島的來信,表達了一個中國人的哀痛、歉疚和敬意:

“對於這種毫無人性的冷血謀殺,我們全中國皆為此慘劇而難過。這兩位為了把福音傳給我們中國人,卻慘遭毒手,是我們中國人欠你們家人最大的債。對師先生夫婦甘心樂意、勇敢地獻上了生命,我們深深地向他們致衷心崇高的敬意。”(同上,第445頁)

在潁州,凡與師達能夫婦熟識的人,無不為他們的被害感到悲傷難過。特別是舒城宣教站的信徒們,當聽到他們殉道的消息後,全部跪下,為自己不冷不熱的事奉而悔改,並願意效法他們的榜樣,舍棄自己,廣傳福音。

據悉,2002年時,師達能夫婦的女兒愛連仍然健在,只是出於種種原因,她不愿接受任何訪談,因此人們對她的生平所知甚少。但我們確實知道,有許多關心她的人一直都在為她禱告。從教會歷史專家陳一萍女士所寫的“給愛連”一文中,我們從中能夠感覺到一些甚麼。無論如何,陳女士的話代表了許多中國基督徒的一點心聲:

“然而,我也知道妳是多麼願意埋名隱姓,不為人知。直到如今,妳謝絕一切訪談,拒絕看到一切關乎妳父母的文章。……但在這一切之上,要特別請妳原諒我們中國人,欠了妳永生永世還不了的血債、孤單成長的債(有誰知道妳內心世界,正如廟首那夜,妳臥在襁褓中,無人知曉妳如何度過),甚至我們欠了妳福音的債,如果妳因此而軟弱跌倒……。請接受我們誠摯的道歉,也請妳相信妳父母的血沒有白流,中國血腥的硬土上,確實開出了靈魂的花朵……。”(同上,第447-448頁)

但愿愛連如今(2009年)仍活著,我們繼續在禱告中記念她。

資料來源

  • 黃錫培著,《捨命的愛——中國內地會宣教士小傳》,美國中信出版社,2006年。
  • China’s Millions, China Inland Mission, North American Edition. 中華內地會月刊北美版《億萬華民》1931年第169頁;1932年第30,94頁;1933年第29-30,45,52,126頁;1934年第57,74,122-123,174頁;1935年第14,24-25,27,76-77頁;1940年第180頁。
  • China’s Millions, 英國版(London Edition)1932年第114頁;1935年第15,18,24,43-44頁。
  • Taylor, Mrs. Howard, The Triumph of John and Betty Stam. 1944. 戴存義師母著,《慷慨成仁——師達能夫婦傳》。香港證道出版社。
  • Hamilton, E. H., Not Worthy to be Compared. 1936. 海侔登著,《無與倫比》。
  • The Register of CIM Missionaries and Associates 《內地會宣教士及夥伴宣教士名錄》。
  • Directory of Protestant Missions in China. 1927.

關於作者

李亞丁

作为世华中国研究中心的资深研究员,李亚丁博士现担任《华人基督教史人物辞典》(Biographical Dictionary of Chinese Christianity) 的执行主任和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