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如于1894年生于湖北省沔阳县的一个贫苦家庭,父亲早亡。14岁时,母亲送她去武昌省立第一女子师范学校求学。当时她也和一般国人一样,视基督教为“洋教”,对基督徒心存偏见。就在她行将毕业前夕,母亲突然去世,这对她打击很大,此后情绪非常消沉,甚至悲观厌世。
毕业后,她应聘到河北保定官立女子小学任教半年之久,然后去往天津,任教于天津官立女子小学,不久又转到她的一个亲戚所办的卢氏私立学校教书。在天津有她的一个表舅,是个很有学问,品行端正,敬虔的基督徒。虽然李渊如很敬重这位表舅,但当他向李渊如传福音时,却被她认为荒唐可笑。其后有相当一段时间,她内心很抗拒福音,不愿和基督徒交往。虽有机会接触到圣经,但没读多少,就被她看为“荒诞不经”。
1917年,李渊如应聘到江苏南京国立女子师范学校任教。那时,著名的基督徒蔡苏娟在这所学校担任音乐教员,并且因为带领学生信教而引发学生家长的反对。此事当时颇为轰动,被登载在上海《申报》上。当李渊如看到这条消息时,曾以手击案喊著说:“就是全世界都转向基督教,唯有我永不信。”
李渊如到校后不久,即逢蔡苏娟辞职离校。李渊如出任校监,严厉对待基督徒学生,把他们的圣经搜出来烧掉,但基督徒学生却为她祷告。1918年,南京城内发生鼠疫,学校停课,师生外出避难。期间,李渊如得到同校基督徒音乐教师郑女士的帮助,内心开始软化,开始阅读圣经,思考基督教信仰。后来在蔡苏娟与其谊母李曼玛丽(Mary Leaman)的帮助和引导下,她开始祷告,追求信仰,终于接受基督,旋即辞去女子师范学校校监职务。
1918年9月,受李曼女士的邀请,李渊如到李曼所创的基督教学校――南京明德女子中学担任校监;同年12月在颜料坊福音堂接受点水洗礼,成为长老会教会的会友。1919年初,李渊如的文学造诣和文字表达能力被贾玉铭、高师竹和成寄归等牧师的赏识,聘请她兼任基督教刊物《灵光报》的主编。在诸多事工中,她深深感到需要有内在的能力,为了得到这种能力,她在祷告上狠下功夫,几年后她写岀具有震撼力的《祈祷的发源》。
李渊如当时最大的心愿就是拯救中国人的灵魂。经过恒切祷告,不断寻求神的旨意之后,1920年3月,她离开明德女中,开始全职事奉作传道人。她先接受金陵女子神学院院长明美丽(Mary White)的邀请成为该院的神学教员。期间,她结识了带领福州学生复兴运动的王载和倪柝声。
1922年,王、倪等人邀请李渊如到福州主领奋兴会,从而点起了福州复兴之火,在这次奋兴会上,陆忠信、缪绍训、王连俊、王峙等青年知识份子决志献身。对李渊如而言,这次福州之行的一大收获是认识了和受恩(Miss Margaret Barber)和她的外甥女黎爱莲(Miss M. L. S. Ballord),她们日后成了她属灵的导师。此后,李渊如和黎爱莲同工有七年之久,并借著她进一步认识了倪柝声。
李渊如甚喜读书,尤其喜欢读教会历史属灵伟人的传记,从他(她)们身上汲取属灵营养,得著激励,从而也塑造了她的性格。
1924年,倪柝声曾去南京几个月,在《灵光报》担任助理,协助贾玉铭和李渊如。共事中,两人在信仰上,以及对教会问题许多看法上,有了更多的共识。《灵光报》影响了许多中国的教会领袖,王明道即其中之一。他曾向《灵光报》投稿,蒙李渊如采纳。1925年5月,王明道访问《灵光报》,受到贾玉铭、李渊如的欢迎与接待。交往中,他对李渊如的信仰与为人十分钦佩。
1925年7月,李渊如认为浸礼才合乎圣经真理,于是她又在河里领受了浸水洗。何人为其施洗,不得而知。因为她再受浸水洗,并未张扬。
1926年,金陵女子神学院的汪佩真回到上海,年底时,在她家里开始了擘饼聚会。1927年,李渊如等人相继转到上海。初期聚会的几个人是:李渊如、汪佩真、刘慧芬、缪安信、缪韵春、张耆年、倪柝声,以及内地会的祝康宁(Charles Judd)等人。同年下半年,倪柝声在李渊如等人的帮助下,将其在福州罗星塔所办的福音书局迁到上海,改名为“福音书房”,李渊如担任总编辑。
1928年1月,他们租到哈同路文德里的房子。2月1日,他(她)们在那里举行了一个特别聚会,与会者有来自湖北、浙江、安徽、厦门等地四十余人。这次聚会共26天,由倪柝声主讲,会上预备了小群诗歌80首,最后以184首问世,由倪、汪、李共同编纂。因称为“小群诗歌”,外界就称他们的聚会为“小群”,“小群”之名由是而起。
在李渊如主持下,聚会处的《复兴报》、《基督徒报》和《讲经记录》等不定期刊物陆续出版。在这些刊物里,李渊如撰写了大量有分量的文章、资讯。她也仍然和许多宗派的教会领袖,如贾玉铭、杨绍唐、赵世光、陈崇桂等,保持著主内友爱关系。
除文字工作外,李渊如还深入到各地坚固教会,探访弟兄姊妹,主领布道奋兴会。她曾经到山东济南、广东汕头、台山、香港、湖北汉口、湖南长沙、江苏苏州等地布道,带领各种聚会。1933年,她和倪柝声联名敦请当时在湖南湘雅医院工作的俞成华回上海。她协助倪柝声协调与各地负责弟兄之间的联络与关系。
抗战期间,她巡回工作在重庆、四川等地,而且还开始了差传事工,曾于1938年9月亲自和汪佩真、张耆年等人去贵阳拓荒布道;同年10月到达云南昆明。但她的文字工作从未间断,1939年,在她的联络与推动下,促成了《荒漠甘泉》的编译出版。
1952年,倪柝声失去自由后,李渊如知道自己的自由时日无多,就抓紧时间,整理、出版倪柝声的著作。1956年1月,李渊如以“倪柝声反革命集团的骨干”和“死党”等罪名被逮捕,因其拒绝揭发、控诉倪柝声,被判处无期徒刑,时年62岁。关于她在狱中生活情况,外界所知甚少。据说于1967年,她73岁时死于囚禁中。
资料来源
- 陈福中《李渊如传》,香港:基督徒出版社,2005年。
- 《李渊如著述全集》,香港:拾珍出版社,2004年。
关于作者
作为世华中国研究中心的资深研究员,李亚丁博士现担任《华人基督教史人物辞典》(Biographical Dictionary of Chinese Christianity) 的执行主任和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