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7  — 1992

李添嬡

Florence Li Tim-Oi

普世基督教聖公會歷史上首位被按立的女性牧師。

1907年5月5日,李添嬡出生於香港石排灣,父親是英文官立小學校長30多年,曾被孫中山先生邀請加入推翻滿清政府的革命運動,但因為李父親覺得革命必定會流血犧牲,因此多次拒絕,李父於1954年去世。母親曾在天主教修女興辦的女子學校接受教育,學習各樣刺繡技術,也是李添嬡中國文化的啟蒙老師,晚年因腸癌過世。

李添嬡從小即隨父母及家中的兄弟姐妹到聖公會教會參加崇拜。由於家庭經濟拮据,李添嬡的父母僅能提供家中男生接受高等教育,在如此環境下,李添嬡並沒有屈從,而是為此事不斷地禱告。在等候過程中,神的話語成為她的安慰和倚靠。1931年,神成就了李添嬡的禱告,順利進入庇理羅士女子中學讀書。

李添嬡有5個兄弟,李父一直希望5個兒子中,至少有一位可以成為牧師,但他們對此並無興趣。而李添嬡則因家中常有的宗教生活和查經聚會,自小就對基督教信仰有渴慕的心,並逐漸有志於傳揚福音。1931年,在一次中華聖公會港澳區按立儀式中,會吏長在證道中說:“今天有一位姐妹願意委身為中國教會服事,在座是否還有其他姊妹願意跟隨委身,一同服事中國教會?” 李添嬡當即做了一個回應禱告說:“我在這裡,請差遣我,可是我符合祢的要求嗎?” 自此以後,神的呼召就常常在李添嬡的耳邊響起。

1934年1月,李添嬡高中畢業後,應聘至香港仔鴨脷洲李陞小學擔任主任之職,該校是李添嬡父親為提供貧窮漁民子弟受教育機會所設。同年,李添嬡訪問廣州協和神學院時,院長龔約翰博士(Dr. John Kunkle)鼓勵她接受神學裝備。後來經過與聖保羅堂主任牧師曹思晃溝通過後,李添嬡便決定辭去教育工作,接受神學教育。

1937 年,抗日戰爭爆發;次年廣州淪陷。這一年李添嬡神學畢業,隨即至香港九龍諸聖堂做助理傳道兩年。因應需要,李添嬡於1940年被調至澳門聖公會聖馬可堂服事,負責救濟難民事工。1941年,太平洋戰爭爆發後,香港淪陷, 許多難民紛紛逃至澳門避難,使得澳門人口猛增至40萬人。當時澳門的社會風氣極差,賭博、酗酒、色情和吸毒場所隨處可見。面對險惡的環境李添嬡將主權交給神,神如何帶領,她就往哪裡去。

1941年5月22日,李添嬡接受港澳教區主教何明華的按立成為會吏;1942年復活節,她在澳門開始主持聖餐聖禮,更在飢寒交迫的民眾中間廣傳福音。

抗戰期間,許多男性從軍,外國傳教士被抓進集中營。教會為了事奉不間斷,中華聖公會決定破例按立一位女性牧師。1944年1月25日(聖保羅悔改日),何明華主教在廣東省肇慶聖公會按立李添嬡為牧師,使她成為全世界第一位被按立的基督教聖公會女性牧師。

1946年,英國聖公會大主教對何明華主教破例按立李添嬡為牧師一事提出反對,並提出二選一選擇:一為何主教辭去主教聖職,一是李添嬡辭去牧師職份。在這種情況下,李添嬡在神面前安靜尋求後,為了維護何主教,她甘心樂意放棄牧師的頭銜,唯願神的旨意得成就。即使沒有牧師之銜,她依然在神國度中盡忠服事。

1947年,李添嬡至合浦中華聖公會聖巴拿巴堂擔任主任之職;1948年,她被派往美國考察及進修。1949年回國後,在合浦建立留產所、幼稚園和小學。

1951年,李添嬡進入燕京大學神學系深造。1953至1954年,慕容賢主教任命李添嬡至廣州協和神學院任教,並兼任女生宿舍舍監;同時協助廣州市救主堂聖工。

在1958年大躍進運動中,李添嬡帶領神學生,隨同教牧人員至江高鎮半山區,從事開墾、畜牧、種植、挖魚塘養魚、養兔和養雞等工作。

1961年,李添嬡在三元里社會主義學院,同宗教界人士和民主人士一起,接受社會主義思想改造。1966年文化大革命開始後不久,廣州基督教“三自”辦起了“前進化工廠”,李添嬡被調至該化工廠工作,負責包裝藥物噴射筒、紙箱過膠過光等工作。三個多月後,又被分配從事糖紙過蠟工作。1966年8月25日,紅衛兵闖入李添嬡家中,不僅打傷她,更抄走家中一切有價值的物品,此後又數次被抄家。紅衛兵將女青年會樓作為囚禁教牧人員的臨時監獄,有些牧師們被剃光頭囚禁在內;大量的聖經及宗教書籍皆被焚燒。

1974年7月,李添嬡從前進化工廠退休後,罹患嚴重眼疾。逆境中,她堅持鍛煉身體,經歷了神的醫治與同在。1979年,中國開始改革開,放高等院校重新開設英語教育課程,李添嬡應邀投入到英語教學之中,同時也重新進入教會的服事。

1982年11月,李添嬡遷居加拿大多倫多(Toronto),在馮家亮牧師的聖堂服事。1984年1月14日,聖馬太聖約翰堂特意為李添嬡舉辦了按立牧師四十週年慶祝會。慶典當中,李添嬡回憶起當年受到英國聖公會部分思想保守的教會領袖反對之事,此舉雖然是李添嬡做為女牧師的一大壓力與阻力,但靠著神的安慰和力量,她多年來仍然能夠堅守忠心在教會事奉崗位上。

1987年對李添嬡來說,有兩件非常值得紀念的事情:一為5月9日謝博文法政牧師帶領聖馬太聖約翰堂全體教友,為李添嬡慶祝80歲生日的感恩聚會,同時以李添嬡的名字建立副堂。另一件為美國紐約聖公會總神學院頒贈李添嬡榮譽神學博士學位,由妹妹李季瓊陪同至紐約受此殊榮。

1988年,李添嬡以首位女牧師的身份,作為受邀嘉賓,參加了十年一次在英國舉行的普世聖公宗蘭柏主教大會。在這次大會上,她的女牧師身份才完全被承認。

1992年2月26日,李添嬡在其多倫多家中,在睡夢中安息主懷,享年85歲。追思禮拜於3月2日上午在多倫多東區華埠聖公會聖約翰堂舉行,緬懷這位一生歷盡坎坷的聖公會第一位女牧師。

李添嬡牧師在西方聖公會群體中備受重視,部分地區為她設立紀念日,舉行特別的聚會來紀念她。1994年成立的李添嬡基金會,目的在於幫助第三世界的傳道牧養工作。該基金會書記由何明華主教的兒子何基道法政牧師擔任,基金贊助人士包括上任坎特伯里大主教羅雲‧威廉斯(Rowan Douglas Williams),及香港聖公會鄺保羅大主教等。

資料來源

  • 李添嬡著,《生命的雨點》,文林出版社,1993年。
  • 禤浩榮著,《圖片中國基督教簡史》,天道出版社,2011年,733頁。
  • 加拿大都市網,星島日報,傳奇人物:國際勞工局首位華裔李季瓊,2012年。
  • 香港聖公會,“聖約翰座堂靜禱:憶記何明華主教事跡”,《教聲》, 1956期, 2013年。
  • 蕭楚輝著,《探古釋今:澳門基督教發展史略》,澳門聖經學院,第九期牧養夥伴。
  • 真耶穌教會/喜信網路家庭,“史上首位聖公會女牧師李添嬡或會被冊封為聖人”。
  • 西祠胡同:“淺談基督信仰與社會進步-中國基督信仰歷史”,2010年。

關於作者

張乃菱

作者係美國加州基督工人神學院碩士研究生,在李亞丁教授指導下撰寫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