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雅各(又译罗雅穀),字味韶,原名Jacques Rho,意大利人。1593年1月出生於米蘭,是一位地位崇高的法學家之子。1614年加入耶穌會,在求學期間,羅雅各對數學表現出極高的天份。在修道院畢業後,他曾在故鄉教授數學。1617年,在羅馬由貝拉明(Cardinal Bellarmino)樞機主教授任為神父。
1618年,羅雅各與22位同伴一起前往遠東地區傳教,同船有金尼閣(Nicolas Trigault)、鄧玉函(Johann Schreck)等人。到達印度的果阿(Goa)後,羅雅各留在那裡學習神學。直到1622年,他才抵達澳門,等待時機進入中國內地。1624年,羅雅各隨高一志(Alfonso Vagnoni)一起進入中國內地省份山西,在那裡協助高一志神父開展傳教工作,並學習中國語言和文化知識。羅雅各在山西工作了五、六年,儘管他體弱多病,但傳教熱忱從未減退。
1630年(崇禎三年),徐光啟為了彌補西洋曆局由於失去鄧玉函而造成編修曆書的人手不足,上《修改曆法請訪用湯若望、羅雅各疏》,指出湯若望(Johann Adam Schall von Bell)和羅雅各二人“其術業與鄧玉函相埒,而年力正強,堪以效用”,於是將羅雅各和湯若望調進西洋曆局,協助改革中國曆法,編修《崇禎曆書》。從此,他們“日夜觀察恒星之距離,測算其方位,不但刊刻書籍,製造儀器,進呈皇帝,而且須對於諸大臣之譭謗予以答辯也。” 長期的艱鉅工作,使他忍受著難以言喻的疲累和辛苦。雖然阻力重重,但終於在1634年(崇禎七年)將編修曆書工作全部完成。他和湯若望等刊印了137卷巨著,內容包括天文學和數學,從理論到實驗的各個領域。徐光啟對羅雅各的工作給予了很高的評價。
羅雅各在華期間的科學與學術方面的貢獻主要有幾個方面:
- 他與其他傳教士帶來西方天文觀測儀器,如托勒密、第穀與伽利略時代的觀測儀器,並且帶來了許多天文書籍,如哥白尼的《天體運行論》等。
- 在醫學方面羅雅各與龍華民、鄧玉函合譯了《人身圖說》。此書為介紹人體生理構造的專書,內中有詳盡的解剖圖、內臟分佈、泌尿生殖及胚胎介紹,對每一局部的解剖情況,列述尤明。
- 在數學方面,由羅雅各和湯若望傳入了西方畫法幾何知識。
- 為了準確地繪製星圖和使讀者相信其科學性, 羅雅各和湯若望傳入了投影平面與球面相切的球極投影,以及投影點不在球面上的變形球極投影。他們在介紹投影的時候 ,不僅給出了其原理、性質和畫法等,還給出了有關的性質定理證明,從而使當時傳入我國的西方球形透視投影實現了從原理、概念、性質、證明到繪製方法的系統化。
- 羅雅各還傳授使用炮銃之法,據說在澳門被荷蘭軍隊圍攻時,他親自向軍兵傳授如何使用大炮,以抗擊外來入侵者。
羅雅各在華雖然只有16年,卻留下了大量的著述,其所著中文著作計有:《測量全義》十卷、《五緯表》十一卷(另一說十卷)、《五緯曆指》九卷、《月離曆指》四卷、《月離表》四卷、《日躔曆指》一卷、《日躔表》二卷、《黃赤正球》一卷、《籌算》一卷、《比例規解》一卷、《曆引》二卷(另一說一卷)、《日躔考》、《晝夜刻分》、《五緯總論》、《日躔增五星圖》、《水木土二百恒星表》、《周歲時刻表》、《五緯用則》、《夜中測時》、《齊克》二卷、《哀矜行詮》二卷、《聖經百言》、《天主解經》、《聖母解經》、《聖母行實》、《周歲警言》、《求說》等等包括天文、數學、曆法與神學等方面的著作。其中《五緯曆指》和《月離曆指》完全取材於伽利略的《星際使者》一書,前者介紹了“日心說”與“地心說”相互對立的觀點。書中以“曰”的口氣陳述了哥白尼和伽利略的主張。《比例解規》一書亦取材於伽利略的《比例規使用法》。1633年哥白尼的《天體運行論》被天主教會宣佈為禁書,哥白尼本人被判永遠監禁在家。而三年後的1636年,羅雅各卻寫了《五緯曆指》,可見羅雅各在向中國介紹西方科學知識時,具有多麼大的勇氣!
羅雅各在中國從事傳教和科學活動16年,生活十分清苦。徐光啟曾上疏皇帝,希望能引起皇帝對其生活的關注,但一直都沒有多大改善。羅雅各去世後,皇帝出於對他為國家服務的表彰,撥給耶穌會士們2000兩銀子,供他們開銷。
1638年(崇禎十一年)4月17日晚,羅雅各突然病倒,狀似食物中毒。隨即招來北京最好的醫生為其診治,卻沒有查出他的病症。開出的各種藥方反而使他的病情加速惡化。4月26日,羅雅各強打精神堅持做完了慶典彌撒,之後就突然倒下,當天晚上不省人事。幾個小時後,他恢復了知覺,但仍然不能說話,眼睛凝視著在他床前的丘良厚修士手裡擎著的十字架。4月26日午夜過後兩小時,羅雅各停止了呼吸,享年45歲。
同年5月5日,羅雅各的葬禮在北京舉行,許多中國官員和學者都參加了他的葬禮。長長的送葬隊伍從教堂出發,蜿蜒行進。走在隊伍前面的是基督徒社團,他們緊跟著16個人扛抬的棺椁;後面是手擎火把和香爐的人;再後面是李天經(明代曆法家)和西洋曆局的其他同仁;太監們代表皇帝也參加了葬禮。送葬隊伍穿過主要大街,行進到利瑪竇等耶穌會士安息之地——滕公栅栏天主教墓地。在墓地的小禮拜堂裡,龍華民(Nicolas Longobardi)主持了隆重的彌撒,吟唱安魂曲。彌撒結束後,前來悼念的人們列隊從棺椁前走過,每個人都停下來磕頭。
羅雅各被葬于滕公柵欄墓地,其墓碑上鐫刻著:
耶穌會士羅公之墓 羅先生諱雅谷,字味韶,大西洋彌朗國人也。于明天啟甲子年來中華衍教。崇禎庚年,上去修曆。崇禎戊寅年卒,壽四十有七歲,在會真修二十二年。
羅雅各的墓碑現今仍然豎立在北京行政學院的“利瑪竇與明清之際西方傳教士墓地”的碑林中。
資料來源
- 卓新平編,《基督教小詞典》。上海辭書出版社,2001年。
- 余三樂著,《早年西方傳教士與北京》。北京出版社, 2001年。
- 張力、劉鑒唐著,《中國教案史》。四川省社會科學院出版社,1987年。
- 網路資料:費賴之著,《明清間在華耶穌會士列傳(1552-1773)》。
- 網路資料:楊澤忠、紀志剛,“明朝末年西方早期畫法幾何知識之東來”,《西北大學學報》(自然科學版),2005年 6月,第 35卷第 3期。
- 網路資料:《明末清初傳教士》,yahoo網。
關於作者
作者係美國加州基督工人神學院碩士研究生,在李亞丁教授指導下撰寫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