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成獻(James Rusell Watson)於1855年7月28日出生在蘇格蘭的亞伯丁,長大後學醫,先後獲得特勒姆醫學學士、理學碩士、劍橋大學哲學博士等學位,並成為英國皇家外科醫師學會會員。
1885年,30歲的武成獻接受英國浸禮會差遣,攜新婚妻子愛格妮絲博士前往中國山東青州傳教。他們在煙臺下船登岸,一路艱辛跋涉直奔青州。在青州地界的堯溝村西(今昌樂縣西),面對一片泥濘沼澤的路,他們雇傭了三頭毛驢,夫妻二人各騎一頭,另一頭馱運行李,艱難的來到青州。一到青州,武成獻就隱約感覺到自己將會在這片古老的東方土地上,度過他一生最重要的時光,也將會在這裡留下他最珍貴的印記。
1887年,武成獻夫婦以教會施醫所為基礎,在明代衡王府舊址西皇城街創辦了“大英帝國浸禮會青州施醫院”,醫院分為男子醫院和女子醫院;同時還開設了“附設醫學堂”,培訓助手和學生。這是青州府的第一家醫院和山東的第一家醫學堂,這座三進院落的中間是一座具有東方韻味的二層小木樓,樓下設藥房和化驗室,樓上是病房。院子後面是武成獻夫婦居住生活的地方。院子裡有一個大型的集會室,武成獻夫婦在這裡向前來就醫者和過往行人講解聖經,傳揚福音;既醫治人的肉體,也搶救人的靈魂。當時的醫院規模尚小,給群眾診病取藥是免費的。每逢青州大集日,武氏夫婦與其同仁上街發放藥品,免費施醫捨藥,宣傳西醫知識,傳播基督福音。武成獻在管理醫院、診治病人、培養助手的同時,星期天還到青州鄰近鄉鎮,如臨朐、臨淄等地傳教點巡迴佈道,為患者醫病。
幾年之後,前來醫院就診的病人逐漸增多,於是在1892年,武成獻就用其在英國所募之款項,將醫院和學堂在原衡王府舊址向南擴建,落成後正式稱為“青州廣德醫院”。廣德醫院還設有專門的婦女接待日,由武成獻夫人婦女看病。到1898年,醫院有床位100多張,年診治病人達二萬多人。
武成獻在擴建醫院的同時,還建成了“青州醫學堂”並擔任校長。1893年,清政府總理大臣李鴻章視察青州時會見了武成獻,對其醫藥事業給予肯定與支持;青州的醫學教育亦在全國名列前茅。
不幸的是,在1900年義和團之亂中,廣德醫院和醫學堂遭到嚴重破壞。亂後,武成獻和其他傳教士一起,利用募捐款項和部分政府撥款,迅速恢復了醫院和醫學堂原貌,使醫療和醫學教育工作步入正軌。
1902年6月13日,武成獻參加了在青州舉行的英國浸禮會和美國長老會的聯席會,他依據校舍和教師緊缺的現狀,提出了聯合舉辦高等醫學教育的方案,通過了聯辦山東新教大學的決議,形成“聯合教育工作基礎”的文件。1903年,董事會討論成立醫學院的方案,通過了武成獻的方案。1904年,山東共合醫道學堂開始招生,在濟南、青州、鄒平、沂州四地設四個教學點,武成獻成為其中之一的青州教學點的負責人。
1910年10月,中國東北發生了鼠疫,武成獻作為應聘專家帶領山東共合醫道學堂的部分學生前往哈爾濱,參加了抗擊鼠疫的戰爭。
1911年青州醫學堂遷往濟南,成為齊魯大學醫學院的一部分。武成獻則繼續留在青州,管理醫院,而且新辦了青州廣德醫院附設護士學校(現濰坊護理職業學院)並任校長,山東的護理教育從此起步。
1915年,武成獻前往周村,在東門外籌建了複育醫院;1920年又在複育醫院開辦了護士學校。
1916年,武成獻受到中華民國政府嘉獎,被授予國家榮譽勳章,以表彰他在幫助中國抗擊鼠疫中的重要貢獻。頒獎那年,武成獻正在法國與中國勞工在一起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他獲得的這枚勳章現存於倫敦博物館內。
1923年,武成獻告老退休後仍居住濟南,在濟南英國浸禮會北方分會工作。武成獻終其生,先後在山東青州府和濟南府從事醫療宣教52年,把自己的畢生精力都奉獻給了齊魯醫學事業,造福了山東百姓。1937年3月15日,武成獻在濟南辭世,享年82歲。逝後被安葬在齊魯大學(現為山東大學趵突泉校區)校園內柏根樓前。
武成獻為山東留下的廣德醫院隨著歷史的變遷,名字也不斷隨之改變,經歷過昌濰專署直屬醫院、山東省立醫院益都分院、山東省立醫院第二分院、山東省昌濰專區第二人民醫院、益都縣人民醫院、山東省昌濰地區益都中心醫院、山東益都中心醫院、山東省濰坊地區益都中心醫院,一直到現在的濰坊市益都中心醫院。那座木制小樓一直被稱作“廣德樓”,這個名字已深深銘記在每一代醫者和當地人的心裡。雖然醫院的名字在變,規模在變,醫院工作人員也在變,但唯一沒變的就是那座“廣德樓”。這座小木樓,至今仍然矗立在那裡。一百三十多年前,武成獻和夫人就在這座小樓裡,不斷地向人們講解聖經中“施比受更為有福”[1]這句話的意義。這句話就是最初名字“施醫院”的由來。
腳注
[1]:见《新约》使徒行传20:35节:我凡事给你们做榜样,叫你们知道应当这样劳苦,扶助软弱的人,又当记念主耶稣的话,说:“施比受更为有福。”
資料來源
- 侯小勇的尋訪傳教士的足跡:“武成獻|安葬在山東大學的傳教士”,2022-04-16。
- 今日青州網:“廣德樓的前世今生”,2021-08-03。
- 網絡資料:
“古城寻医——青州广德医院和医学堂,山东大学齐鲁医学院”,2020-05-08。
關於作者
作为世华中国研究中心的资深研究员,李亚丁博士现担任《华人基督教史人物辞典》(Biographical Dictionary of Chinese Christianity) 的执行主任和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