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愛仁(A. A. H. Hedengren)是芬蘭自由宣教會(Finish Free Mission Society)的宣教士,於1909年由芬蘭來華宣教。她先到揚州內地會語言學校學中文,然后被分派到江西永豐宣教站工作。該宣教站由資深宣教士安姑娘(Miss J. W. Arpiainen)和內地會宣教士鄧傳喜(Miss Henrietta M. Duncan)創立於1907年。席愛仁到達後不久,鄧傳喜被派往萬安創立新宣教站。此後,席愛仁和安姑娘一起主持永豐宣教工作數年之久。1913年,另一位芬蘭宣教士林姑娘(Miss E. A. Flinkman)奉派到永豐來與她們同工。她們是內地會的伙伴宣教士,因其所屬差會規模較小,力量有限,故委托內地會照管她們。席愛仁性格安靜,身體較孱弱,但勇敢堅強,在戰亂中仍堅守本位,為主作工直到生命最後一息。
永豐是一塊福音硬土,要得人信主非常不易。她們辛勤工作多年,到1915年時,僅有八人受洗歸主。1916年,安姑娘返國述職,永豐宣教工作的擔子就落在席愛仁一個人身上。長期辛苦勞累使她的體力透支,健康受損,故當安姑娘於1917年回來後,她即返國調養身心,直到1923年再次來華。
1923年2月,席愛仁被安排到樂平工作;1925年又到吉安;1926年初再轉到永新,與康月娥(E. Cajander)和顏懿廉(E. E. Ingman)同工。席愛仁為人安靜,工作勤懇,輔助康月娥料理福音站和男、女校各項事工,成為康月娥的得力助手。
1925年以後,中國政局動蕩不安,軍閥混戰,國民革命軍北伐。1927年4月,在南京又發生外僑被殺的“南京事件”,歐美使領館下令撤僑,許多西方宣教士也紛紛徹到沿海城市。但席愛仁和康、顏三人卻堅持留在永新,沒有撤退。從顏懿廉所遺書信中的一段話,可以看出她們堅持留下來的理由:“……經過長時間的等候禱告,確實感到主的旨意是要我們留下來看守這個宣教站。倘若我們離開,房子必定擠滿那些極不容易請走的人。當然,許多信徒聽見我們的決定後非常高興,因為這是神答應了他們的禱告”(《捨己的愛》,第358頁)。但當時的環境確實充滿著危險,大街路旁的墻上張貼著“打倒基督教”的標語,一些極端分子處心積慮地要搶奪她們的財產。三位女宣教士還要想方設法和政府軍周旋,因他們多次想征用宣教站的房子。她們不顧自己的安危,站在門前阻止那些不守規矩、試圖爬墻入內偷摸東西,或騷擾破壞的官兵;同時她們還要盡可能地與軍官們保持和睦關係,與他們聊天,送福音書和單張給他們,或為他們診病,以爭取他們的友善。
永新地處國、共兩軍爭奪的要地,自1928年以後,永新幾經易手。宣教中心的房屋、設施幾乎被摧毀殆盡,席愛仁她們不得不隨當地百姓四處逃難。1928年5月,共產黨工農革命軍佔領永新,她跟隨康月娥逃往吉安。當戰事稍緩時,她們就立刻回到永新宣教站。1929年11月27日,永新、寧岡和蓮花等地再度落入紅軍手中,整個地區的教會工作均告停止,同時亦有基督徒被殺或被捕的事情發生。當時在永豐宣教站的任姑娘(Miss M. E. Keranen)和農姑娘(Miss T. E. Sihvonen)需要人幫忙,故請求席愛仁過去相助。她不顧自己體弱多病,毅然前往。但途經吉安時,她還是病倒了,只好暫時留在吉安養病。不久,康月娥和顏懿廉亦歷盡艱險逃到吉安,三人得以重聚。
1930年1月底,紅軍進佔吉安。席愛仁拖著病體,與康月娥和顏懿廉一起,隨大批難民北逃。為照顧她和年邁的康月娥,她們改從水路乘船北上,欲逃往樟樹鎮(今清江)避難,卻不幸在途中被紅軍發現而被捕。康月娥因不堪忍受驚嚇、凍餒與苦虐,三天後便與世長辭。不久,席愛仁和顏懿廉也相繼遇害,將其寶貴的生命獻給她所愛、所服務20年之久的中國人民,年僅44歲。
資料來源
- 黃錫培著,《捨命的愛——中國內地會宣教士小傳》,美國中信出版社,2006年。
- China’s Millions (London Edition, by China Inland Missions) 中國內地會月刊英國版《億萬華民》1910年第48頁;1913年第180頁;1915年第63頁;1923年12,78頁;1926年第46頁;1927年第139頁;1928年第28,112頁;1930年第46,63,67,76,85頁。
- 同上北美版(North American Edition)1928年第125,142頁;1930年第61-62,71-72,77頁。
- The Register of CIM Missionaries and Associates《內地會宣教士及夥伴宣教士名錄》。
關於作者
作为世华中国研究中心的资深研究员,李亚丁博士现担任《华人基督教史人物辞典》(Biographical Dictionary of Chinese Christianity) 的执行主任和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