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4  — 1973

鐘愛華

Lemuel Nelson Bell

美南長老會來華醫療宣教士、江蘇清江浦仁慈醫院院長;美國著名福音佈道家葛培理的岳父。1916年來華,在中國從事醫療宣教達25年之久,醫治病人、拯救靈魂無數,把自己的青春年華奉獻給了中國人民。

“鐘愛華”這個中文名字頗有涵義,他的英文名字叫L. Nelson Bell,其中的姓是Bell,意為“鐘”;其名則取了“愛華”,故“鐘愛華”完整的意思是“熱愛中華的鐘先生”。

一、從棒球手到宣教士

鐘愛華(Lemuel Nelson Bell,又名鐘仁溥)於1894年出生在美國弗吉尼亞州朗戴爾(Longdale,Virginia)一個家境富裕的商人家庭,父母皆為敬虔愛神的基督徒,參與當地長老會教會的服事。鐘愛華少年時即顯露出其對棒球運動的天賦與熱愛,在高中時代,就成為全校棒球隊的出色投手。他擅長投擲變化球,在賽場上所向披靡,很快成為棒球領域的佼佼者,倍受矚目,前景頗被看好。但這位從小在家庭和教會熏陶中長大的少年人,更是一位熱心愛主,樂意奉獻的基督徒。早在1911年就清楚神對他的呼召,立志成為一個宣教士,並為此決定去學醫,為將來以醫療從事宣教做準備。1912年9月,原本學習法律專業的鐘愛華,轉入里士滿的弗吉尼亞醫學院讀書,其動機就是將來成為一個醫療宣教士。當學校得知他立志要去中國宣教的心志後,便減免了他的全部費用。入學後不久,有支棒球隊的經理找到鐘愛華,邀他簽約加入球隊,他答應了。不過在合約中他要求允許他不在主日旅行及出賽,經理求才心切,也接受了他的條件。一年多後,鐘愛華面臨進軍職棒大聯盟和完成醫學院學業之間的抉擇,結果他毫不猶豫地放棄了簽約加入美國職業棒球大聯盟的機會,轉而和上帝簽下了一紙常人難以理解的合約:“若上帝許可,我願意成為一個醫生,去中國宣教。” 在他眼中,能使眾多中國人的疾病得到醫治,能使更多中國人的靈魂得到拯救,這比什麼都重要。他的這一決定得到自己父母的強力支持。

在里士滿學醫期間,鐘愛華不僅學業優秀,更注重自己的禱告和靈修生活。他每天早起讀經,為自己和他人禱告。在日常生活中,他也遵從上帝的話,追求度聖潔生活。當時,美國大學校園被“學生立志海外宣教運動”(The Student Volunteer Movement for Foreign Missions)所席捲,“在我們這一代完成傳福音大使命”成為最響亮的口號,成千上萬的基督徒大學生奉獻自己,奔赴海外宣教。鐘愛華不但自己回應上帝的呼召,擔任全維吉尼亞州學生立志宣教團契的主席,還鼓勵許多同學獻身於海外宣教運動。

1916年6月6日,22歲的鐘愛華如願獲得了醫學學位。若留在美國行醫,一定會成為世界上最好的外科醫生之一,前途無量。然而他的夢想不是在美國,而是在遙遠的中國。畢業後,他恨不得立刻就奔赴中國這廣大的宣教工場。但為了將來能在醫療宣教中更好地發揮作用,他必須要按照要求,先在美國醫院鍛煉一段時間。於是鐘愛華服從差會的安排,到美國礦區行醫三個月。在此期間,他與相識多年的女友弗吉尼婭(Virginia Leftwich)完婚。婚後,夫妻倆在礦場附近搭建了臨時診所,開始了對礦工的醫療服務,藉此不僅提高醫術,更操練愛神愛人的心,以使自己成為一個合格的宣教士。當見習期結束時,正逢美國長老會在中國江蘇淮陰清江浦(今淮安)的仁慈醫院需要人手。故經過嚴格審查後,鐘愛華被派往中國江蘇宣教。差會的一位負責審查宣教士資格的秘書說:“鐘愛華是我所處理過的申請人中最有才華,也是最全面的一位。”

二、在華從醫宣教二十五載

1916年秋,年輕的鐘愛華偕新婚不久的妻子從美國西岸的西雅圖搭船啟航,經過19天的海上顛簸,抵達上海。隨即轉往江蘇淮陰的清江浦的仁慈醫院,開始了他25年的醫療宣教生涯。

美南長老會在淮陰地區的宣教工作始於1887年,是由該會宣教士賽兆祥(Absalom Sydenstricker)牧師開創的。他就是那位以中國安徽農村為素材寫出小說《大地》,並因此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賽珍珠(Pearl S. Buck)的父親。當鐘愛華夫婦到來時,清江浦宣教站由家雅各(Jimmy Graham)牧師夫婦負責,他們也是來自維吉尼亞州。在他們的幫助照顧下,鐘氏夫婦很快適應了在中國的生活,並在此後的工作中,與家雅各牧師成為亦父亦友的親密同工。

基督教仁慈醫院由美南長老會創設於1892年,後來擴充到380張病床,成為當時全球最大的長老會醫院,為蘇北廣大地區的百姓提供優質的醫療服務。在鐘愛華到來之前,林嘉美(James Woods)醫生已在此服務多年,為醫院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在正式成為仁慈醫院的醫生僅僅17個月後,年僅23歲的鐘愛華就成為這所醫院的外科主任和行政院長(第三任院長)。雖然醫務繁忙,醫院也有專職院牧,但鐘愛華總是把傳福音放在首位,在醫治病人身體的同時更注重他的靈魂。那時,仁慈醫院每天清晨都有崇拜,基督徒醫生和他們的助手邀請所有能夠下床的病人一同參加敬拜聽道。因為當初宣教士們建立福音醫院時,即以基督福音為根本,也以此作為醫院運營的基礎;並且認為,光治療身體而不觸及靈魂,這樣的醫治是不完全的。誠如鐘愛華所說:“我們工作的首要目標就是為基督贏得靈魂。我越來越確信我們必須要強調這一點。你不是必須要佈道,但如果要成為一個成功的宣教士,就必須有為主贏得靈魂的熱心和渴望。” 所以,只要沒有外出,鐘愛華每天都會參加崇拜,而且常常親自站在講臺上與眾人分享福音信息。

每次進行手術前,鐘愛華都要專誠為病人、為手術順利而禱告。一次,有個女人的肚子裏長了個非常大的腫瘤,手術難度相當大。如果手術失敗,患者就會有生命危險。鐘愛華經過迫切禱告後,為患者施行了手術,並且順利地摘掉了腫瘤。當這個女人手術後下床走動時,身體一時無法保持平衡差點仰面後倒,因為那個腫瘤有80斤重,比她身體本身還重,一下子被摘除,她的身體反而失衡了。

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時,在蘇北廣大農村流行著一種名為“黑熱病”(Kala-azar)的寄生蟲疾病,致死率相當高。雖然美國已生產出一種可以治愈此病的特效藥,但價格非常昂貴,非一般百姓所能負擔。幸而在得克薩斯州(Texas)有一位富有的基督徒商人本傑明·克萊頓(Benjamin Clayton),為抗黑熱病藥品奉獻巨額金錢,支持鐘愛華在中國的醫療宣教事工,使他藉以搶救了無數中國百姓的生命,仁慈醫院也因此成為全球治療黑熱病最為成功的醫院。鐘愛華的仁者之心,及其精湛的醫術,贏得了中國百姓的愛戴與尊敬。

鐘愛華夫婦服務於仁慈醫院的年代,正值軍閥割據,中國社會動蕩不安的年代。除黑熱病外,另一危害百姓,也威脅西教士的就是地方土匪勢力。當時擄人勒索的事件屢屢發生,其中不乏肉票被土匪割耳截肢,鐘愛華曾多次處理過這類的手術。也曾有不少外國傳教士遭遇到土匪綁架,文森(John W. Vinson)牧師的遇害就是其中一例。文森牧師與鐘愛華同屬美國長老會。1931年深秋,當文森牧師下鄉探訪教會時,不幸落入土匪手中,成了所謂的“洋票”。不久,這股土匪挾持著人質撤退,年長的文森牧師因為剛動過手術而行動緩慢,土匪就殘忍地將他射殺後斬首。這件事讓鐘愛華一家難過了許久。

時在江蘇徐州宣教的美國長老會牧師海侔登(E. H. Hamilton)聞知這一噩耗後,心中百感交集,遂寫下一首名叫“懼怕?有何可怕?”(Afraid? Of What?)的詩,其中一段如此寫道:“懼怕什麼?生所未成,以死成全;剛硬石地,用血澆灌;使靈生長,如花千萬。有何可怕?” 這首詩傳頌一時,成為許多身處險境之基督徒的安慰和鼓勵。尤其令人感動的是,九年後,文森牧師的一對雙胞胎兒子,在美國大學畢業後踏著父親的足跡,一同來中國宣教。其中學醫的弟弟服務於仁慈醫院,成為鐘愛華的得力同工。在父親拋頭灑血的地方,繼續以基督之愛心服務中國的百姓。

鐘愛華夫婦在清江浦共生育了4個子女:羅莎(Rosa)、路得(Ruth,葛培理的妻子)、維吉尼婭(Virginia)和克萊頓(Clayton)。儘管鐘愛華幫助了許許多多的中國人,但每逢外出時,他在許多中國人眼裏仍然是一個”洋鬼子”。有一次他開車載女兒路得回家,途經一個擁擠的鬧市時,忽然有個小男孩兒冒出來,向車內吐了一口痰,正好吐在路得身上。作為父親的鐘愛華對此當然很氣憤,但他也能理解當時中國人的仇外情緒,以至對西方宣教士的誤會。他知道唯有實實在在的付出愛的行動,才能能夠剝去人心厚厚的猜忌的硬繭,最終化解中國人對外國人的仇恨。盡管他這種不求回報的愛不被中國人所理解,但他仍然選擇無怨無悔地去愛。

鐘愛華在仁慈醫院的25年裡,經歷過數次排外風潮、政治風波和戰爭,但他一直沒有被嚇阻,與家人一起堅持留守在仁慈醫院,服務中國的百姓,顯明了他對上帝的信心,以及願與中國人民同受苦難的愛心。

1937年,日本侵華戰爭爆發後,許多西國宣教士紛紛離去。1938年2月下旬,侵華日軍又發動了新一輪的進攻。當時南京、鎮江等地都已淪陷,清江浦成為江蘇省的臨時省會,雖然尚未被敵軍攻占,但敵人正無情地從四面八方湧來,外國宣教士的處境也愈來愈危險。此時許多宣教士已撤退到上海,而鐘愛華一家,除了較大的兩個女兒已回美國讀書外,夫妻倆帶著小女兒和兒子仍在清江浦。美國領事和友人們都勸籲鐘愛華偕妻小趕緊離開,轉移到安全地帶。但他不顧個人安危,仍然堅守在仁慈醫院照顧那些病人。妻子也支持丈夫的決定,並堅決與他和孩子們廝守在一起。她還引用美國詩人愛默生的詩句“若為真理,舍上生命,縱使毀滅,也得成全。” 作為對自己和丈夫的激勵。看到妻子堅定不移地站在自己和深愛的中國人這邊,鐘愛華的心深受感動和鼓舞。在留守的日子裏,為了保護家人,鐘愛華在住所屋頂上,覆蓋上大幅美國國旗,以提醒日本的飛行員,不要轟炸美國僑民。直到日軍占領清江浦一年多後,鐘愛華看到美日關係日益緊張,預見到美日之間的戰爭不可避免;加之妻子患上了嚴重的瘧疾,身體亟需調養,才不得不選擇返回美國。

1941年5月19日清晨,當鐘愛華偕眷離開清江浦時,醫院內所有宣教士和員工,以及無數當地的百姓,都來到大運河碼頭前——25年前鐘愛華夫婦登陸的地方——來向他們所愛的鐘醫生、院長告別。許多送行的人都留下了不捨的淚水,並呼喚他們“快些回來。” 當時鐘愛華也相信自己將妻子送回美國後,很快就會回到醫院,繼續在中國的醫療宣教與服務。沒想到幾個月後,日本偷襲珍珠港,太平洋戰爭隨之爆發,鐘愛華再來中國的計劃因此擱淺,只好在北卡羅來納州蒙特利特(Montreat, North Carolina)定居下來。

三、精彩人生後半場

無論是在美國還是在中國,鐘愛華每天早晨第一件事就是花上一個小時讀經禱告,然後才開始一天的生活。鐘愛華在家鄉行醫之同時,亦經歷著另一場屬靈的戰爭。當他看到自由主義神學正在腐蝕基督教信仰的根基時,憂心如焚,於是就投入到另一個新的事奉領域,那就是拿起筆桿,透過文字來造就更多的人。他創辦了一份名為《南方長老會期刊》(Southern Presbyterian Journal),高舉聖經權威,維護純正信仰,影響所及,遠超出宗派範圍之外。

1943 年8月,鐘愛華的二女兒路得下嫁給葛培理(Billy Graham)牧師為妻。從此,鐘愛華又多了一個光榮的身分與一個新的職分。隨著葛培理佈道大會的規模越辦越大,行程越來越多,鐘愛華的建議與進言也越來越受到女婿的重視。以至於葛培理曾開玩笑說:“我想上帝給我路得,是要讓我得到鐘愛華這位岳父。” 此話卻也透露出女婿對岳父的真心感激之情。

從1956到1973年,鐘愛華在文字事奉方面更上層樓,擔任美國最具影響的福音派雜誌《今日基督教》(Christianity Today)的執行編輯,主筆“平信徒與信仰”(A Layman and His Faith)定期專欄,力抗自由主義神學,發揮導正糾謬的作用。其行文也像他動手術一樣,言簡意賅,一針見血,富有屬靈之洞見,極受福音派教會和信徒所喜愛。

晚年時,鐘愛華雖然自己患有嚴重的糖尿病,但他仍無微不至的照顧著中風的妻子。他曾對女兒說:“這是我們兩人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能照料你母親,是我一生的光榮。” 每當他的手推起輪椅時,妻子也感受到最大的依靠和滿足。二人半個世紀之久的愛情與婚姻到老亦不褪色,反倒老而彌堅。

1971年,由英國著名傳記作家約翰·波洛克(John Pollock)執筆撰寫的鐘愛華傳記《一個在中國的洋鬼子》(A Foreign Devil in China)出版問世。在葛培理為此書所寫的“序言”中指出,鐘愛華的一生經歷四段生涯,就是職棒球員、醫療宣教士、期刊編輯,以及葛培理的顧問。他的每一個人生階段都表現得可圈可點,十分精采。他將自己的生命完全而徹底地用來事奉上帝,服事他人。他對人的憐憫、體貼、關愛以及他對傳福音的負擔,都源自於他有一顆緊緊依靠上帝的心。路得在回憶父親時說,父親的手曾緊握棒球、手術刀和筆桿,推著母親的輪椅,但更重要的是他一直緊握著上帝的手,順從上帝的引導,因此才沒有走錯路。他生前最喜歡也最常引用的經文就是:“你要專心仰賴耶和華,不可倚靠自己的聰明,在你一切所行的事上都要認定祂,祂必指引你的路”(箴言3:5-6)。鐘愛華在華宣教25載,多次面臨生死抉擇,而他每一次都順從上帝的引導,相信上帝為他所安排的地方就是最安全、最穩妥之地。事後證明,他每次的選擇都是對的。比如1937年當日軍逼近江陰時,在人看來應該逃離,但上帝要他留下,因而經歷到神的同在與祝福。1941年在人看來應該留守,但上帝卻安排他離去,因而他和家人得以逃過珍珠港事變後被關進日軍集中營的劫難。

1972年,鐘愛華已年至77歲,適逢美南長老會大會競選主席,妻子和許多朋友都鼓勵他參選。鐘愛華回答說:“我不會主動參加競選。但如果我被選上,我會盡心事奉。” 後來在蒙特利特舉行的長老會大會上,每位候選人(鐘愛華除外)都盡全力遊說拉票,而作為競選人之一的鐘愛華是年齡最大的人,許多朋友都擔心這將成為他當選的最大阻礙。當輪到鐘愛華發言時,他坦然地說:“我是很老,但還沒有老到摩西帶以色列人出埃及時的年齡!” 這句話引發全場的笑聲,也消除了年齡所造成的阻礙。最後在第二輪選舉中,鐘愛華竟獲得了434票中的221票,遠遠超過其他候選人,可見鐘愛華在眾人心目中的分量。這樣,本來可以完全停止工作的鐘愛華,卻因著教會需要,甘心順服,繼續燃燒著自己的生命。

在一次美國的電視採訪中,鐘愛華和妻子被問到是否覺得當年在中國的時間是浪費生命。他回答說:“浪費?當然不是!我們知道將來在天家會遇見許許多多在仁慈醫院接受基督的人,還有什麽比這更有意義的呢?”

四、愛華的後裔

1973年,鐘愛華在蒙特利特(Montreat)的家中去世,享年79歲。次年,夫人亦隨他而去。十八世紀神所重用的英國屬靈偉人查理·衛斯理說過這樣一句話:“上帝埋葬了他的工人,卻讓他的工作繼續著。” 誠然,鐘愛華雖已離去,然而他的生命卻深深地影響了他的女婿葛培理,使其成為20世紀最偉大的佈道家之一。他的後代仍然深愛著中國這塊土地,繼續著父輩愛的事業。1988年,葛培理牧師訪華時,曾和夫人路得一起到江蘇淮安尋根訪舊。當年路得出生的二層高磚房還在,還見到她童年時期的朋友。當年的仁慈醫院已發展成為淮安市第二人民醫院。2000年,一座可容納4000多人的淮陰教會新教堂落成,牆上有一塊紀念碑,上面鐫刻著:“鐘愛華醫生服務於仁慈醫院廿五年,1916-1941,他與家人對中國人民及中國基督徒的愛,永遠值得紀念。” 2002年,淮安第二人民醫院慶祝建院110週年時,特地邀請十幾位美國人出席,他們都是當年宣教士的子孫。鐘愛華的大女兒、年已80多歲的蘿沙(Rosa Montgomery)也出席了這場盛會。

鐘愛華的外孫、葛培理之子葛福臨(Franklin Graham)曾多次訪問過中國。2008年,當四川汶川發生大地震時,葛福臨作為葛培理布道團的領袖正在中國訪問。當他驚聞地震消息後,第二天便向地震災區捐款30萬美金;隨後迅速地與其在美國領導的組織取得聯系。十天後,一架大型運輸機從美國夏洛特國際機場起飛,飛機上裝載了90噸總價值100萬美元的救援物資,運往中國成都。

葛培理牧師在2011年接見來訪的中國教會領袖時說:“我的孩子都是中國人,因為他們的媽媽是中國人,他們的奶奶是中國人,我一直讓他們為中國禱告。” 由此可見這個家族對中國的熱愛和尊重。

2016 年2月,葛培理佈道團“百年感恩”音樂佈道團,來到淮安這個鐘愛華夫婦100年前開始醫療宣教的地方。23日上午9點,在淮安基督教福音堂舉行了“鐘愛華醫生來華100週年感恩禮拜”,有淮安當地和周邊縣市3000多人參加了這場盛會。會前,一位當地教會的基督徒說:“教會信徒們都很高興,很多人都還記得鐘愛華醫生的故事,即使是年輕人也知道,因為他們的父母一輩曾告訴過他們這段歷史。”

感恩禮拜開始前,淮安市政府官員以及淮安市第二人民醫院的領導先後發言表示祝賀。美國駐華大使馬科斯·鮑克斯也發來賀電,高度讚揚了鐘愛華醫生以及葛培理牧師整個家族對中美關系和兩國之間的友誼所作出的貢獻。其中寫到:“尊敬的葛衛理牧師:在我們共同紀念您的家人服務中國人民100周年之際,我謹代表美國駐華大使館,對您和您的家人表示衷心的祝賀。從您的曾外祖父鐘愛華醫生開始,您的家族一直深愛中國人民,並在公益慈善事業上作出重要貢獻。你們的工作,不僅激勵和鼓舞了中國人民,也大大推進了中美兩國人民之間的聯系和友誼。謝謝你們的辛勤勞動和付出。言語不足以表達我們對您和您家人的深深敬意。”

來自江蘇南京的一位教會領袖也在致辭中如此評價說,鐘愛華是一位愛中國、愛淮安的美國傳教士,這位傳教士在中國主要做了三件事,一是辦醫院,醫治身體;二是辦教育,提高人的素養;三是傳揚福音,拯救人的靈魂,做了“靈魂體”三方面的工作。他是一位忠於使命的人,他帶著上帝的愛和使命來到中國,服務人群,為我們基督徒作出了榜樣。

在感恩禮拜慶典上,來自美國田納西州的福音爵士樂隊演唱了11首讚美詩歌之後,由鐘愛華的曾外孫、葛培理之孫葛衛理(Will Graham)牧師傳講福音信息。在宣講前,他為會眾播放了一段珍貴的影像資料,那是20世紀70年代,鐘愛華在美國的一個佈道大會上,操著一口流利地道淮安口音的中文,引用約翰福音3章16節向會眾傳揚福音的場景。當影片中鐘愛華說到“我不是一個洋鬼子,而是一個頂愛你們的中國人,要把上帝的愛分享給你們”時,現場會眾皆熱淚盈眶,上帝的大愛跨越了種族、國界和時空。之後,葛衛理牧師在這個與他們家族有著深厚淵源的地方,根據聖經約翰福音3章16節,以“神愛世人”為題,向淮安人傳揚了上帝永恆的愛。感恩崇拜現場人潮湧動,氣氛十分熱烈感人。

慶典結束後,葛衛理和弟弟葛羅伊造訪了鐘愛華曾經工作過的仁慈醫院,尋找其曾外祖父的蹤跡,緬懷其感人之事蹟。這位“熱愛中華的鐘先生”值得中美兩國人士懷念!

資料來源

  • 約翰·波洛克(John Pollock)著,《鐘愛華傳》(A Foreign Devil in China),團結出版社,2014年。
  • Ruth Bell Graham,It’s My Turn,1982.
  • 阮若荷著,《中國心宣教情——賈嘉美的一生》,基督書院,2001年。
  • 郭為,“‘一粒麥子’的25年——為病人禱告的醫生鐘愛華”,2015年。
  • 相關網絡資料。

關於作者

李亞丁

作为世华中国研究中心的资深研究员,李亚丁博士现担任《华人基督教史人物辞典》(Biographical Dictionary of Chinese Christianity) 的执行主任和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