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9  — 1920

马安仁

Robert Lamont Mclntyre

内地会英国宣教士。曾先后在中国四川省泸州、富顺、宜宾和永宁等地宣教、服务十八年之久,最后因抢救伤兵过度劳累而染病致死。

马安仁(Robert Lamont Mclntyre)是英国宣教士,早年生平事迹不详。他于1902年1月作为内地会宣教士到达中国。经过半年的语言训练后,于同年夏天,被分配到四川省南部的泸州(今泸州市)宣教站工作。该宣教站由钱教士夫妇(Mr. & Mrs. Thomas James)创立于1890年;8年后,有海哲士夫妇(Mr. & Mrs. Walter T. Herbert)和韩教士夫妇(Mr. & Mrs. Alfred H. Barham)前来与他们同工。到1902年,马安仁和裴光华(Frederick Bird)两位青年宣教士奉派来此地,壮大了该宣教站的力量。他们以泸州为中心,向周围的城镇和乡村传福音,并在这一带地区内建立起30个福音堂。1903年,马安仁被派往泸州以北的富顺,协助那里的韩教士夫妇和宋教士(Vilhelm S. Strong)建立宣教站。他们的工作很有成效,到1905年时,当地已有110多人受洗归主。

1906年1月,马安仁与李彩蓉姑娘(Miss Emma H. A. Spiller)在重庆结婚。李是澳洲宣教士,于1902年12月到达中国。经过一段时间的语言培训后,她奉派到河南省扶沟县,协助另一位来自澳洲,且已在华宣教十年之久的韦姑娘(Miss Elizabeth Wallace)开设新的宣教站。1904年6月,韦姑娘突患伤寒,被送到江西牯岭疗养,留下李彩蓉一人独撑扶沟宣教站。婚后她随夫君一起到富顺工作;1907年4月,他们的长子Herbert Lamont在重庆出生。

马安仁原是鞋匠,并非医生,但他曾经受过些医学训练。因此在富顺时,他开办一个诊所来辅助其宣教事工,借以接触社会各阶层的人。1908年,马安仁全家迁往叙府(或叙州,今宜宾市),他亦设想以同样的方法来拓展福音工作,只是一时苦于人手不足。1909年4月,四川省监督巴明道医生(Dr. Herbert L. Parry)巡察叙府时,看到这方面的需要,故在内地会月刊《亿万华民》上,曾发出呼吁为马安仁祷告。

1911年6月,马安仁偕全家返英述职,借此机会,他到医学院修读各种医学课,以备所需。1912年10月,他们再次回到四川叙府,独力支撑叙府宣教站,直到1914-15年,才有护士李锦文姑娘(Miss Ella C. Bailey)、和复理夫妇(Mr. & Mrs. William H. Hockman),以及邓传经姑娘(Miss Mary A. Roulston)前来与他们一道工作。

据内地会副总干事范教士(John W. Stevenson)报告,自1911年下半年起,四川政局日渐恶化,各派系军阀和政党冲突不断,战争使众多百姓流离失所,内地会宣教士积极参与红十字会的工作,照顾、救济大批无家可归的难民。透过这些救援行动,使人民对西方宣教士的看法大为改观。 

1916年1至2月间,云南都督蔡锷率领滇军与政府军在叙州展开激战,炮声打破了叙府宣教站的宁静。难民蜂拥到教会中来寻求保护,医院和学校内外满是伤兵等待医治。1900年庚子之乱时,中国百姓仇恨洋人,甚至把宣教士的教堂和住所烧毁;但此时他们却跑来寻求宣教士的保护,觉得和他们在一起才安全。当战事进行时,马安仁他们参加红十字会的救护队,时常冒着枪林弹雨到战地去抢救伤员。

1917年,因当时主持富顺宣教站的席国珍夫妇(Mr. & Mrs. Harry Westnidge)要回国述职,马安仁偕家迁回富顺接替他们的工作。同年4月,四川境内战火重燃,先是川军和滇军互相残杀;7月,黔军和川军又兵戎相见。战争使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盗贼蜂起,这就是马安仁及其家人所处的险恶环境。但他们仍然坚守在富顺,以福音劝慰百姓,以爱心服务人民。是年,富顺、纳溪和叙府三市镇政府特地颁发奖状给马安仁,以表彰他对公众服务所做的贡献。

1920年,席国珍夫妇返回富顺,并有柏秀荣教士(W. F. Hodge Briscoe)由山西洪洞转来这里与他们同工,马安仁则被派往泸州以南的永宁开创新的宣教站。4月23日,马安仁夫妇带着三个儿子迁到永宁。他们仍按照富顺的模式,先开办一个诊疗所,为人民大众,特别为穷人服务,门诊免费,只收药费,每天收治约50个病人,逐渐赢得当地民众的信任与好评。

1920年5月,川、滇、黔三军之间冲突再起,又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混战。在马安仁诊所里,每天伤兵不断。10月,泸州的柏教士(Robert H. Ballantyne)来访,因战事而滞留在永宁,充作马安仁的助手,协力抢救伤兵,二人在一周内救护包扎了900多人。由于伤重患者太多,诊所容纳不下,马安仁只好求助于官府,官府把一所陈旧的大房子给他作为临时医院。就在这所“福音医院”里,马安仁与其它同工一起,夜以继日地抢救伤员。为防止敌对方军队进入医院杀害伤兵,他们还要担负起保护的责任。

马安仁每天都要忙到很晚才休息,夜间还要查房。10月24日是主日,教会的崇拜只好交由其它传道人主持,马安仁和柏教士继续在医院忙碌。当马师母派人叫他们回家吃午饭时,马安仁正在给最后一个病人做手术。待手术结束,正要把病人从床上扶起来时,他突然感到下腹部剧痛。于是赶紧口服一粒止痛药,结果不但无效,反而痛得直不起腰来。柏教士急忙搀扶马安仁回家,帮他躺在床上后,他已经不能动弹,几近休克。刻不容缓,柏教士立刻发电报给泸州,英美会(Missionary Society of the Methodist Church of Canada)也迅即差派樊立德医生(Dr. Richard Wolfendale)和内地会宣教士董辅仁(John R. Sinton)火速赶来,28日凌晨抵达。可惜为时已晚,马安仁已陷入昏迷。因他所患的是急性盲肠炎,待樊医生抵达时,已经拖了三天多,手术也已经来不及。28日上午10时45分,马安仁平静地离开世界,永久地安息了。

永宁宣教站众同工,当地教会信徒,以及男女学校的学生为马安仁举行了简单而隆重的葬礼。他的遗体被安放在一口中国式的棺木中,由八个人抬着缓缓前行。在送葬队伍前面,有男女两位同学高举着挽联,一幅是“舍己救人”;一幅是“与主同在”。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令马师母悲痛万分!但从主而来的安慰给了她无比的勇气,她如此写道:

“神与我们同在,在这伤恸不安中扶持着我们。我们怎能与所挚爱的人分手呢?惟有知道他已安息在主基督里,是我们最大的安慰。我们没有埋怨,因为他已卸下劳苦得到安息。神在我们的耳边赐下安慰的话,使我们愁苦的心灵得到平安。……诚然我心破碎,但深知神不会误事,因衪是信实的主。
我不知道前途如何,我想留在这里,继续事奉。丈夫已经将自己宝贵的生命献上,我们绝对不能退走!相反的,神的呼召仍在:‘务要坚固,不可摇动,常常竭力多作主工;因为知道你们的劳苦,在主里面不是徒然的’(哥林多前书15:58)”(黄锡培著,《舍命的爱》,第464页)。

马师母实践了她“留在这里,继续事奉,绝对不能退走”的诺言,一直工作到1945年3月,才离开中国。

资料来源

  • 黄锡培著,《舍命的爱——中国内地会宣教士小传》,美国中信出版社,2006年。
  • China’s Millions, China Inland Mission, North American Edition. 中华内地会月刊北美版《亿万华民》1904年第11,70,95,118-119页;1905年第147页;1906年第59页;1912年第16-18页;1916年第89-91页;1917年第79,109,187页;1918年第109,176页;1919年第29,76,128,144页;1920年第30页;1921年第38-39页;1923年第72页。
  • China’s Millions, 英国版(London Edition)1902年第56,98页;1903年第36,56,82-84,102-104,138,155页;1904年第126,129,158页;1905年第168页;1906年第60页;1908年第158页;1909年第117页;1910年第125-126页;1911年第159页;1912年第12-13,83页;1916年第80页;1917年第106,131页;1918年第95页;1921年第72页。
  • The Register of CIM Missionaries and Associates 《内地会宣教士及伙伴宣教士名录》。
  • The China Mission Year Book, 1913-1915.
  • Directory of Protestant Missions in China, 1916-1919,1927.
  • CIM List of Missionaries and their stations,1892,1900,1905.

关于作者

李亚丁

作为世华中国研究中心的资深研究员,李亚丁博士现担任《华人基督教史人物辞典》(Biographical Dictionary of Chinese Christianity) 的执行主任和主编。